第11章 离开他家(第1页)
夏浅浅停止了挣扎。秦董回来了。她对前世的公公兼现在的养父,有种莫名的畏惧感。在长辈面前,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她都自以为把感情藏得很好,直到秦妄的婚礼前一天新娘失踪,秦董把她叫到书房。开口第一句就是:“我知道你喜欢阿妄。”那是一种人心被轻易看破的恐惧。她不喜欢太聪明的人,聪明的人往往很危险。重生这个秘密,她是要带进棺材里的。夏浅浅一想到秦董那双彷佛能洞破人心的眼睛,心里就有点发怵,连带着声音都有点抖。“秦叔叔……回来了?”对面的秦妄没回答,直接跨上校门口的机车。不是昨晚那辆,是一辆更贵的。他扭头,丢给她一个头盔。“上来。”一番举动,引得校门口的女生们窃窃私语。有人露出羡慕的表情,也有人满是讥讽。夏浅浅自动忽略那些视线,想来想去还是放弃抵抗。只是临到上车,她不由得迟疑着问:“秦妄,你有驾照了没?”死过一次的人,只会比以前更怕死。秦妄戴着头盔没说话,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感觉到了周围空气低了好几度。——哦,没有驾照。夏浅浅收回了要上机车的脚。“你先去,我打车。”“夏浅浅,你找死是不是?”“上车才是找死。”夏浅浅嘀咕了一句,转头就去伸手拦车。校门口多的是等在那里的出租车,她钻进去之后才想起来,忘了问地址。可下一秒,秦妄高大的身躯挤了进来。夏浅浅顿时抵住他胸口,防止他继续往里钻。“你干嘛进来?”“我想进来就进来。”“不准进来!”“就你这点力气,你以为你拦得住?”“出去!再不出去我喊人了!”“你喊啊,我看看你喊破喉咙有没有人搭理你!”司机师傅闭了闭眼,童言无忌啊。那边秦妄手上一个用力,抓住了夏浅浅抵着他胸口的手,快速钻进了车内。夏浅浅没办法,只能往车门另一边坐。司机脑子里自动补充了一句话: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但他不知道,身体很诚实的夏浅浅仅仅是突然想起自己没剩多少钱了,有秦妄在,至少能剩下一笔额外的支出。至于秦爷爷给的那张卡,前世她没用过,这辈子也不打算用。毕竟拿人手短。车子很快开到了锦江饭店的停车场。夏浅浅先一步下了车。秦妄丢下两张百元大钞,紧随其后。“啧,搭上了别的大腿,就一秒钟也不想跟我多呆?”用最快速度逃避付车钱的夏浅浅一头雾水。“什么大腿?”“你还挺会装的。”秦妄冷笑了一声,笑得很不爽。等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包厢,该到的人已经都到了。除了秦家人,还坐着个熟人。夏浅浅一眼认出,那正是当日参与了她妈妈抢救的何医生。同时,他也是给秦爷爷做换心手术的医生。何医生看到她,对着她微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一顿晚餐,夏浅浅从头到尾都很安分地充当一个安静的摆件,一直到吃完,夏浅浅也是等到其他人都出去了,她才拿起放在角落的书包跟出去。她很努力地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但……秦朗折回来了。“浅浅,聊两句。”秦朗拉开椅子,夏浅浅犹豫了下,还是选择继续站着。“您说。”秦朗也没让她坐下,兀自开口。“我很欢迎你加入这个家,你妈妈是我们家的恩人。”“你是个乖孩子,应该明白,只要你不生出一些其他心思,我们供你上完大学,包括日后你工作结婚的开销,我们都可以承包。”“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夏浅浅安静听着,恍然想起,这个对话,前世也有过。前世她只是顺从点头,这件事就轻轻飘过了。但这次……夏浅浅突然抬起头,直视着秦朗问:“秦叔叔,不知道你说的‘其他一些心思’,是指什么心思?”秦朗点烟的手一顿,在这个晚上第一次正眼看向夏浅浅。包厢的水晶灯很亮,晶莹的光影落在她脸上,好像跟往常那个老是低着头的女孩有了些许不一样。沉默了足足两秒,这位位高权重的董事长才再一次开口。“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夏浅浅微笑询问:“那您是什么意思呢?”秦朗放下了打火机,突然就觉得这个凭空多出来的养女有点棘手了起来。脸色也多了分饭桌上没有的严肃。“如果你非要我明说,也行。”“我就说两点。”“第一,今年的高考,我不希望阿妄再复读。”“第二,你并不符合我们秦家选儿媳的标准。”夏浅浅依旧在笑,但那脊背挺得比之前直了些。“原来您是这个意思。”“那我也说两点。”“第一,秦妄复读跟我无关。”“第二,我并没有想成为秦家儿媳的打算。”“对了,我再补充一点。”“高考之后,我就会搬出去,那之后我就满十八了,领养协议成年后自动作废。您不需要再承担我的任何费用。”说完,夏浅浅规规矩矩地对秦朗鞠了个躬,转身离开。包厢门关上的刹那,她听到了打火机点燃的声音。当晚,夏浅浅没有回秦家,而是来到了安向雅的家里借住。第二天,她找了秦爷爷不在的空档,把自己的行李都收拾了出来。她的东西很少,更多的是妈妈的遗物。除了妈妈的东西,那些用不上的,她都留给了柴妈。不过随便一收拾,也有足足两个行李箱。就在夏浅浅思考着是打车去安向雅家,还是提着行李箱挤公交的时间,身后突然传来秦妄的声音。“夏浅浅,你去哪儿?”夏浅浅在这一刻突然做好了决定。打车吧。她拉着行李箱就往外走。身后的脚步声靠近。下一秒,她手里的行李箱被摁住。“问你呢,说话。”夏浅浅扭头,跟秦妄的眼神对了个正着。夕阳下,他本就英俊的脸庞比平日更招摇,尤其是那双眼睛,此刻半眯着,透出常年养尊处优生活下自带的凌然。但夏浅浅明显感觉到,他好像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