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必道歉,我们签离婚协议吧(第1页)
夜晚,她从兼职处回到医院的VIP病房门口。病房内是她的新婚丈夫,正在等她离婚。她已经疲惫不堪,甚至感觉天都要塌了。可是,她还是鼓足勇气推开那扇门。该来的始终要来,她没有退路。曾经骄傲的顾七七早已经成了被折断翅膀的小麻雀。进门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要失去他了,她在来的路上做足了准备,可是这一刻她还是眼眶发烫起来。他虽卧病在床,却依旧清冷矜贵,气势逼人。他只是稍稍抬抬眉眼,就令万千女孩甘愿拜倒在他西装裤下。可是这样的他,原本属于另一个女人。她走到病床边,开口打招呼:“臣少。”傅商臣抬眼看她,只淡淡一句:“你知道,我一醒过来,我们的婚姻就结束了。”“嗯,傅太太早跟我有约,你一旦醒来,我们立马离婚。”她从容回应。得到他的这阵子,虽然他们有名无实,但是她觉得也算是上天对她的眷顾了,她很知足。傅商臣手里拿着她的个人资料,不像丈夫,像是上司那般拷问她:“离婚后傅家不会再负责你母亲的任何费用,你有什么另外的打算?”“事在人为。”她从容里透着无力感。她母亲脑出血六个月,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她现在每天打两份工,杯水车薪。“你母亲一个月的费用是十万,你现在刚毕业,打算怎么事在人为?”“……。”顾七七眼眶发热,无力的对他微笑。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事在人为,她想结束这场谈话,他……他好像完全不记得她了。不过这也不怪他,太久了。他们再次相见,是一个月前,也是这样大雨的夜晚,他救了几次都没脱险,傅家人商议给他找个媳妇冲喜,当时……嗯,她正拿着高额的欠费单走投无路,便冲了出去。“你在会所兼职,是为了寻找金主吗?”傅商臣没打算放过她。“什么?”“你才二十一岁,却在绞尽脑汁的赚钱,会不知道我的意思?”他望着她,给她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去兼职不是为了找金主。”她想,她在期待什么呢?期待他像个丈夫一样关心她两句吗?他只是在逼问她,迫使她露出窘迫的样子罢了。“如果我的问题太直接,让你觉得不舒服,我道歉。”他说。“不必道歉,我们签协议吧。”顾七七哽咽,主动提出。她对他不该有期待的,他早忘了她。顾七七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腿上的资料是她的,她佩服他的雷厉风行。他才刚醒来不到两个小时,就拿到了她的全部资料,可见,外界传闻的他杀伐果决的行事作风,不假。“协议晚些会有人找你去签,我现在有个请求。”他不再咄咄逼人,变得好说话。“什么请求?”顾七七问。“照顾我的王维文今天发烧没过来,听说之前你也有帮忙,今晚可以留下来照顾我一夜?”傅商臣询问她。顾七七缓了好一会儿,脸微微发烫起来。他躺在床上的时候一直由他的小跟班在贴身照顾,包括擦洗身体什么的,有时候她过来看到会搭把手。“七七,可以吗?”他叫她七七,叫的很动听。“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并不专业。”照顾他一晚当然可以。只是男女授受不亲,她怕她做不到他满意。“今晚我还是你躺在病床上的残废丈夫,我没有不满意的资格。”傅商臣突然笑了下,越发的好脾气。可是,丈夫吗?待会儿签完离婚协议,就不是了。顾七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难过,明明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傅家帮她付医药费,她承担给他冲喜,也有可能为他守寡的可能,仅仅如此。至于过去,他忘了,她就当没发生过。她为什么会低落?鼻酸?顾七七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眼前这个男人,很快就会娶另一个女人了,那是傅家早就为他准备好的高门大小姐,她没资格肖想他。她去洗手间打水出来,却不料抬眼就看到他脱了上衣,回过神赶紧低头上前。傅商臣盯着她一阵,一边继续脱衣服一边问她,“你不是早就看过了。”顾七七脸红如血,将干爽的毛巾叠的整整齐齐放在盆子里浸泡,其实她虽然看过,但也是无意间。傅商臣望着她静静地泡毛巾的样子,不自觉的凤眸就半眯了起来,随即开口:“你是不是不记得了?”“什么?”顾七七在水里压毛巾的动作滞住,缓缓地转过头去看他。“之前在会所,我们见过。”傅商臣看着她解释。“我记得。”顾七七不无失望地轻声回应,又继续洗毛巾。她还以为……算了,都过去了。顾七七让自己忘记过去,先照顾他换了睡衣,然后跟他签离婚协议。嗯,这样,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关系了。“你就没有话对我说?”傅商臣还盯着她。顾七七眼角余光看到他裸着的胸膛,不敢抬眼,一边拧毛巾一边说:“说什么呢?说抱歉吧,抱歉让你睡了一阵子就成了离异的男人。”“你应该问我要赡养费。”傅商臣望着她无奈提醒。顾七七直起腰,拿着毛巾痴痴地看着他,她觉得简直要疯了,她竟然觉得他在为她考虑。他,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可怜她?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出现手机铃声,顾七七还来不及回过神,他已经接起来。“思怡,嗯,醒了,你乖一点好好睡觉,准你明天来看我,嗯?”他说话充满耐心,眉目间尽是温柔宠溺。顾七七突然就清醒过来,他哪有心思怜悯她啊,他的心,大概全在跟他打电话的那个女孩身上吧?即便他出事后那个女孩从没来过医院看他,可是他此时脸上的笑意让她确定,他不怪那个女孩,并且一如既往地宠爱。“嗯,想你还不行吗?晚安。”傅商臣哄好那个女孩,挂了电话,抬眼看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叫她:“七七?”“在。”她回过神,看他的时候视线却已经模糊。“放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