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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权途曾家辉全文免费阅读兰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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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第1页)

“很严重?”虞清酒见她罕见的正色起来,也跟着难免紧张。“不。”她缓缓摇头,脸色几经变换,最后竟然释然许多,又恢复了万事不关心的模样。“相反,圣上这手没事,起码短时间内不会恶化。”她沉吟着打量浮肿的手臂,因为太过肿胀,现在宛如泡了水的软烂萝卜,只要稍稍一碰,就是一个久久无法回弹的肉坑。看起来当真像刚从水中捞出的浮尸。而虞清酒敏锐注意到,他的手臂内侧,已经有薄弱的皮肉开始溃烂,隐隐呈现脱落之势。仿佛正在蜕皮的诡异树皮。腐朽,老迈,死而不僵。“就是这。”见虞清酒注意到腐烂的位置,玉白芷一边展示一边解释道:“这种毒目前无法解毒,只能抑制,但同时因为毒性被困在手臂,所以手臂上的毒性还在继续发作,最终会腐蚀整个手臂……圣上现在疼的原因,就是因为手臂上的肉正在腐烂,自然会疼痛难忍。”“竟是如此……”这下,这只手看来当真变成浮尸的模样,即将开始融化了。淡黄色的符纸还在微微晃动,上面鲜红的血迹格外醒目,虞清酒呻吟道:“那看来,圣上的这只手,眼下是保不住了。”而无论是虞清酒比葫芦画瓢的符纸,还是季廷砚克阴祟的血液,显然都没有起到作用。如此一来,众人最不希望看到的猜测终于发生了。三人同时想到这一层,神色凝重的相互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犹疑。血液、毒药都无解,眼下唯一还能尝试的只剩丘明的符纸。万一将来丘明真人的符也无用,那是否意味着,当前世上竟然只有云渊能解毒了?“那就棘手了。”虞清酒看着皇帝浮肿的手沉思半晌,终于还是长叹一声:“再看看吧,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伴着话音落地,窗外传来一声嘹亮的啼鸣。是白兽园饲养的晨鸡按时叫醒,紧跟着窗外传来宫人们小心翼翼的走动声,开始了宫中一天。而正在两人沉思间,季廷砚看着窗外照射来的一抹霞光,脸色变得凝重,目光凌厉落在皇帝身上:“怎么把他叫醒?”“为什么要叫醒?”醒了多麻烦,一言不合喊打喊杀的。看出虞清酒眼中的嫌弃,季廷砚无奈失笑一瞬,这才示意道:“今日非休沐,且昨日圣上无告假,很快百官就要来上早朝,他必须醒着过去。”“文武百官……”虞清酒沉思一瞬,顺着季廷砚的目光看向窗外,思索季廷砚为何会如此看重早朝。末了,她看了一眼皇帝即使昏睡仍然紧锁的眉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眼下事情砸在一处,皇帝虽然留下他们救治,但心中最大的怀疑想必仍然是留在他们身上的。然而背后一切皆为云渊所为,至于云渊……又为季麟之办事。季麟之定是能察觉到今夜宫中事变!他今日早朝,很大可能将会借题发挥,届时不知要如何煽风点火,教唆事端!然而皇帝是毒性发作以及被痛晕过去,眼下虞清酒也没有别的办法,正与玉白芷面面相觑间,忽然察觉到罗盘的感应。“莫离回来了。”她猛地起身,提着衣摆往外走,匆匆叮嘱两人:“莫离应该带着符纸回来了,我得先回去看一眼,到时候再看看有没有办法。”说完身影已经飘远,一路小跑,避开宫人,急匆匆回了原本暂居的宫殿。莫离早已从密道离开,正在此处等候。他远远的就见到虞清酒奔来的身影,连忙放好罗盘,掏出身上那张薄薄的符纸,快速道:“王妃,这是真人画的符咒,他还让我转告王妃口诀……”两人一番手忙脚乱的比划,终于虞清酒记下口诀,又见莫离抹了把汗,来不及缓口气,紧接着又道:“还有,丘明真人说。”“说什么?”“他说苏婕妤身上的毒,是毒药伴着咒术共生,若是想要解毒的话必须同时兼并,既要解毒又要用符咒解咒。”“这倒是与我们的推测一致。”虞清酒眼前一亮,如今丘明都这样说,那证明起码他们的想法是对的。接下来只等看效果!皇城经历了风云诡谲的一夜,如今眼见天明,却丝毫没有止息之意。来自宫外的符纸匆匆传递在虞清酒手上,她脚步不停,纤细的身影被整个皇城阴影压着,却依然挺拔,坚定,一步一步回到真龙天子的寝宫,为即将号令文武百官的早朝做准备。城外百姓无法得知他们的天子正在经受腐烂,只有早起的农户,弓起的脊梁偶然抬头间,恍然瞥见一道懒散的身影,身着道袍一掠而过。目的地,承载一城之殇的乱葬岗。国都罪孽在此处终结,本该尘归尘,土归土,却随着野心的膨胀被翻动泥壳,露出里面横陈依旧的尸体。借由布杉少年之手,再次重现人间。“破——”丘明抬手起落,障眼法再次被识破,显露出重新开始炼制骨灰坛的洞穴。劲瘦苍白的阴鸷少年在此劳作。却是与城外百姓为稻禾、为谷粟不同,他手中生出的一个个古朴骨灰坛,装载着能轻易改变一府气运,操纵心智的吃人之物。吃人心智,如何不算杀人。“收手吧。”丘明不见惊异,而云渊对他的到来也毫不见外。宛如两个阔别多年的老友,相顾无言间带着几分最是亲近的熟稔。云渊忙碌的身影不停,丘明又道:“我会帮你兄弟二人脱离夏皇朝的控制,届时天高海阔,你大可以施展一番作为。”“你是来替九王妃谈条件的。”云渊终于出声,沙哑阴凉的嗓音含着冰渣。他扶好倾倒在地的骨灰坛,一双手薄如刀刃,半晌后带着讽意:“丘明,你与虞清酒都太过天真。”“你们都认为我是受缚于皇朝?错了。”他抬眼后露出大片眼白,一双黑瞳应激之下缩成针尖大小,笑容诡谲莫测:“而是我们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