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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驾驶员这时也提着一把扳手跑了过来,与小廖一起护在了市长身边,眼睛盯着正从下面田埂爬起来的二狗子,防范着他。曾市长不以为意,邪不胜正!何况,他有意让这些胆小怕事儿的农民壮大胆子,“你们几个人,还怕他一个?你们凭什么任由他摆布?”“他…他经常在村里子带人打这个、打那个……”其中一个农民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看来是真恨那个二狗子,估计他挨过不少打了。曾家辉怔了下,“怎么回事?他打人,你们不会报警吗?”“他有人撑腰,我们惹不起!”曾家辉皱了下眉头,“如果有机会,你们敢不敢揍他一顿?”“这……”几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一个农民侧头看了看气哼哼拖着一根棍子正从下面的田埂上赶来的二狗子,下了决心,“敢,反正他打了我们那么多回,我们至少也得打一回垫个底…”曾家辉点了点头,“我是卢原市市长曾家辉,今天你们打他就算是保护市长安全,放心的出口气吧!但是,如果你们几个人打不过他一个,那就没办法了!”“市…市长?”几个农民呆了呆,他们虽然怕村长、怕乡长,怕这个二狗子,但他们却知道这些人在市长面前算个屁,自己打了二狗子,那是市长让打的,什么都不用怕了。可问题是,他真是市长吗?曾家辉从他们的眼神中猜出了他们的疑问,转头对小廖道:“你联系县委牟书记,让他派来的保卫人员现身吧!”“派人来了吗?”小廖自言自语,还不待他打电话,驾驶员已经看到上面有几名警察现身了,“他们到了!”“还真有!”小廖不由看了一眼市长,他怎么知道有呢,不是他说了不要保卫人员的吗?他哪里知道,市长要不要是一回事儿,县委书记派不派人保护则是另一回事儿了。曾家辉向跑过来的几名警察摆了摆手,转头对几名农民道:“给你们个报仇的机会,出一出胸中的恶气吧!”几个农民这时已经懂得怎么报仇了,看了看刚抓完稻草擦了身上的泥,轮着棍子冲过来的二狗子,几人发一声喊,抓起地上的扁担,发了疯一样的冲了过去。“反了你们!”二狗子恶狠狠的吼叫,可一点用也没有,他正犹豫是否吃不吃这个眼前亏?可还没作出决定,几扁担已经落到了身上。曾家辉听着身后的一阵阵嚎叫,懒得转头去看,得让几个农民出一出胸中的怨恨,今后的村里子才不可能再出现这种恶人。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曾家辉叫道:“差不多了!”然后向远处的几名警察招了招手,待他们近身,向二狗子一指,“交给你们了。”两名民警冲过去,提起猪头肿脸的二狗子,胳膊扭到背后,咔咔,锃亮的手铐铐了起来。二狗子吃惊比痛得更厉害,吐了一口血,“你们什么人?”领头的警察补了他一记耳光,“你不认识我们不要紧,难道我们身上穿的衣服也认不出?你袭击卢原市曾市长,等着蹲班房吧!”曾家辉摆了摆手,淡然的道:“这样的村霸,你们认真调查一下他在村子里干的那些为非作歹的事。”“是。”民警心里叹口气,曾市长虽然是很随便的一句话,但已经用“村霸”给二狗子定了性,村霸的罪名可比单独袭击市长的罪名更大,那完全能与“黑”挂上钩了,看来这个二狗子是在劫难逃,更不知道会牵涉多少人和事了。曾家辉没有再耽误时间,带着几个农民边走边聊,了解起村里的情况和选举的事情来。原来这个村子叫钟家村,全村人中80%以上的村民都姓钟。村支部书记叫钟云龙,村长叫钟云祥,是亲哥弟俩。今天正是钟家村选举一名人大代表的日子。这次乡里决定在钟家村选举产生一名人大代表,钟云龙与钟云祥都是竞争的热门人选,这就加剧了原来两兄弟就不和的矛盾,闹得更僵。这几个村民都是支持村长的,村支部书记为了自己当选,让二狗子强迫这几人来收割稻子……历来都有党政不和的情况存在,在钟家村也不例外,支部书记哥哥钟云龙一直强调党管一切,处处压制村长钟云祥,可弟弟钟云祥主张村民民主自治,偏偏不买哥哥的帐,两兄弟是一直不和。选举的地点就在村长钟云祥的院子里。此时选举还没有正式开始,钟家两兄弟还立在母亲龙秋菊面前,为选举打着亲情牌呢。龙秋菊对这两兄弟此举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劝又不听,真是毫无办法。她为了在两兄弟的选举中保持中立,是当着两个儿子的面,把自己的那张选票给撕了个粉碎。扔掉碎纸屑之后,龙秋菊还不忘对兄弟俩埋怨一顿,要求两兄弟不论谁当选,都必须和睦相处,握手言和。迫于母亲的威严,弟弟钟云祥勉强叫了声“哥”,说道:“一会儿选举,咱们凭各自的力量…”说完拉了把小櫈子坐下了。钟云龙板着面孔,在鼻孔里哼了一声,没搭理钟云祥。钟云祥不由有些面子过不去,冷冷的道:“进来看妈是假,想来拉妈那张选票才是真的吧?可惜,妈把票给撕了。”“我没常来看妈吗?选票没了我照样来。”钟云龙有些恼火了,说完将眼睛转向龙秋菊,意思是让当母亲的给自己做个证,自己常来看她老人家,其用意也是指责这个弟弟说话不当,不能诬陷哥哥没孝心啊!可龙秋菊坐在那里,垂着眼睑,像木雕泥塑一般,一句话也不说。你让她说什么好呢,兄弟俩的竞选之争,对于她这个做母亲的来讲,都是自己生下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如之奈何?钟云龙与钟云祥最后吵了起来,钟云龙一气之下,指责钟云祥不仁不义,妄想夺自己的权,“想夺权的人,从古自今,有哪一个能得到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