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章 离家出走，再灰溜溜的回来（第1页）

梁春燕趁着沈阿姨和父亲在厨房让饭的空隙，她溜进主卧，想偷点钱好去网吧。翻箱倒柜时，两本结婚证吸引了她的注意，照片上的父亲和沈阿姨笑容灿烂，像是一对苦尽甘来的夫妻。虽然知道他们结婚了，但真当看见这两个红本子，她还是难以控制情绪，发疯似的要把这两本证件撕的粉碎。突然，她的手腕被握住，回头看去，安瑾然眉头紧锁，背着光，一双冷艳的眉眼透着疏离，但上扬的眉尾又藏着几分算计。“你干什么？松手。”他没有照让，反而握的更紧，梁春燕白皙的皮肤留下几道握痕。梁春燕用力甩开他的手，不断靠近他，虽然身高只到他的肩膀，但气势丝毫不输。“怎么，想打我？你来打，我爸都没打过我，你最好能一次性打死我，不然我以后变本加厉的为难你们一家三口。”“我…我不打女的”安瑾然侧过脸，心神不宁，她离得太近太近了。梁春燕步步紧逼，安瑾然只能不断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安瑾然被抵在墙角，黑色的眸子倒映出她的面容，随即又立刻移开。她看他，他不敢看她。“你还来！”梁春燕伸手去揽他藏在腰后的手，他背紧贴着墙，修长的身姿和优越的臂展让她找不到机会。梁春燕灵光一闪，一下扑入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肢，想要展示一招黛玉倒拔杨柳，把他扔飞出去。不过让她意外的是，相拥的瞬间，他明显轻颤，她恍惚间听见他雀跃的心剧烈撞击胸腔的声音，“砰砰砰”强烈的仿佛要冲出胸腔。他像抽走了魂魄，就连手上的结婚证也落在地上。正好，得来不费功夫。趁他分神的空隙，梁春燕拾起掉落的证件，用力撕成两半，还想继续撕，却又被他抢了过去。“还来！”梁春燕提高音量，尖锐的声音穿透墙壁，传入嘈杂的厨房。安瑾然狠咬红唇，脸颊发烫，声音却清冽“我不”，他再次将握有结婚证的那只手别在背后。等沈阿姨和梁父赶到卧室门口，却看到安瑾然被梁春燕堵在角落，一只手臂上全是抓痕，另一只手臂始终藏在身后。安瑾然抬眸，对视上沈阿姨和梁父的眼睛，一时失神，手里的结婚证被梁春燕硬夺了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梁春燕吸引，没人察觉到安瑾然悄然扬起的嘴角。梁春燕毫不犹豫的将结婚证撕碎，泄愤的砸在安瑾然的脸上。沈阿姨看着记地的碎屑，眼底止不住的怜惜。安瑾然淡淡的看着她，眨眼间长睫下垂，再抬眼时，眼底温柔似水，楚楚可怜，仿佛刚受到虐待。梁春燕：？干嘛这副表情，不就是挠了你两下，不至于吧？还没等梁春燕想明白状况，梁父已经一个健步上前，一巴掌不偏不倚的甩在她的脸上。“啪”清脆响亮。安瑾然一瞬间错愕，心头一紧，握紧的拳头，指甲嵌进肉里。这一巴掌是他没有料想到的，毕竟梁父平时对梁春燕的胡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以为这次最多不过是骂她两句。屏幕前的梁春燕下意识的捂住脸，很多事情可能都不记得，但是这一巴掌可是记忆犹新。毕竟，是真的疼。屏幕里的梁春燕呆立在原地，一巴掌让她直接大脑空白，脸上火辣辣的疼很快把她拉回现实，歇斯底里道，“你为了这几张废纸打我！”梁春燕瞳孔收缩，呲牙咧嘴，原地发出尖锐爆鸣。她用力推开挡路的父亲，父亲跌跌撞撞，磕到墙上，沈阿姨还想伸手阻拦，更是被毫不留情的推倒。她踹开门，一直往前跑，不知道该跑到哪里去，用身上为数不多的钱买了一张火车车票，几经辗转，饿着肚子，终于来到母亲家门口。门口摆着两盆兰花，两边的墙壁上刷着粉漆，简单的装饰，小房子都温馨不少。自从父母离婚，母亲就搬来C市，买了一套小居民楼，一个人居住。这些是梁春燕知道的所有信息，毕竟她也很久没有见过母亲了，大约一年左右。梁春燕刚寻找到这里，还以为自已走错了，毕竟印象中的母亲可没有这么有雅致，她和父亲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吵架，剩下的时间则用在了她的学习上。待冷静下来，却没了敲门的勇气，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敲了半天的门，才发现母亲根本不在家。没有去处，也不好意思回家，梁春燕就坐在楼道口，看着脚上灰扑扑的拖鞋，不禁有些好笑，竟然穿着拖鞋走了这么远的路。她站起身，往楼道的窗外眺望，从黄昏等到繁星点点，楼下每进出一个人，她都要看一眼。大约等到万家灯明时，一个优雅的女人挽着另一个颇有绅士风度的男人往楼上走，后面还跟着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小男孩，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妈妈，我要你背我。”小男孩抓着梁母的衣角撒娇道。“妈妈都在学校上了一天的课，很累了，来，爸爸背你。”说着，男人将男孩放在肩上，并且询问道，“怎么样，今天在游乐园玩的开不开心？”“开心，下次还要再去”男孩的声音嗲嗲的，十分可爱。梁母会心一笑，将头枕在男人肩上，“没想到小宝这么喜欢我，真的很有成就感。”男人打开门，几人进门，临门关上的一刻，他柔声道，“你对小宝那么好，他当然喜欢你。”说实在的，梁春燕第一眼没有认出，那位谈笑风生的女人是母亲，但在认出来的那一刻，她没有犹豫，立刻往楼上跑，躲在黑暗里，偷窥起别人的幸福。镜头里，梁春燕站在黑暗中，如释重负的大笑，没有以往的爽朗，这次的笑声夹杂着苦涩。镜头外的梁春燕，深吐一口气，道，“看吧，我就说怎么会有人真的想念我，活着的时侯没有，死了也不会有。”男孩把手放在面具前，让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梁春燕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电影，澄澈的眸子中，闪烁着电影中的画面。那一晚，父亲找了自已一整晚，母亲知道自已离家出走，立刻放弃原本的约会，出门寻找，只是不巧，母亲出门时，自已已经提前一步离开了。那一个晚上，父亲，母亲，沈阿姨，警察和老师，甚至还有安瑾然去过了梁春燕可能去过的地方。只可惜，他们都不了解她，那个晚上，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就连多年后的梁春燕也一样，“诶？话说那天晚上我躲哪里去了？”一番抓耳挠腮，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又或者是人？算了，不想了，现在找到线索去转世才是重要的，梁春燕自我开导，只当那晚是躲在哪个偏僻网吧睡了一晚上。她的注意力再次被大屏幕吸引。“应该没人在家吧？”梁春燕小心翼翼的打开门，透过缝隙往里窥视，目光所及，无人。正当她庆幸之际，一只冰凉宽大的手掌盖在她的肩上。梁春燕一激灵，汗毛直立，缓缓回头，对上一双疲倦但是欢喜的眼睛。“进去吧。”安瑾然眼睛柔情且温暖，眼下黑色的眼圈却暴露了他一晚上没睡的事实。她心头一震，心中的偏见悄然发生变化。